第133章 闲云野鹤韩良臣_诈宋
笔趣阁 > 诈宋 > 第133章 闲云野鹤韩良臣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133章 闲云野鹤韩良臣

  被那童子训斥,那小差官被吓得一大跳,很是惶恐的向着这老者拜了拜,口称郡王莫怪匆匆的退了去。

  咸安郡王是谁?安维轩不知道,但那小差官知道,安维轩很想将那小差官喊来问个清楚,只是那差官溜的比兔子还快。

  实不知眼前这老者到底是谁,但身份摆在那里,安维轩忍着疼痛的两股,起身拜道:“见过王爷!”

  “你这后生怎也学的恁多礼数!”见安维轩礼拜,那老者面有责怪之意,示意安维轩坐下:“且坐下喝酒,这里没什么郡王,只有来天竺山避暑的清凉居士!”

  大怂朝异姓不封王,封王大抵都是死后追封,活着被封王的都是牛得不能再牛的牛人,好像赵构当朝时活着封王的就那么三两个人,除了为人不耻的清河郡王张俊外就屈指可数了,突然间安维轩想起一个人来,兴奋的脱口而出,问道:“老丈可是韩元帅?”

  听安维轩发问,不止是眼前的老者,连老者身边的两个童子也是一怔,两个童子很是无语感情眼前这位根本不知晓自家主人是谁。

  “这世上没什么韩元帅,也没有什么郡王,只有山上纳凉的老朽!”片刻后老者笑了起来,等于承认了安维轩的问话。

  这位人人见面礼拜口称咸安郡王、自称为清凉居士的老者,便是当年威镇金虏的韩世忠韩帅爷。

  得了老者的承认,安维轩再次起身拜道:“晚生见过韩帅爷!”

  韩世忠看的出来,这后生此刻是真心拜见,似怒还喜的挥手道:“起来罢,你这后生哪来的那么多礼数!

  就在安维轩起身之际,方才那匆匆离去的差官又跑了回来,礼道:“副使大人,晃侍郎教副使大人照顾好郡王,金使那边便不需要副使大人陪伴了!”

  那差官应付一声,忙向韩世忠行了一礼匆忙离去,去追陪伴金使的队伍了。

  道晃谦之为何会教安维轩留在这里陪韩世忠,除了碍于韩世忠的身份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绍兴七年,金国废掉伪齐,派使者前来南宋商谈和议的事的时候,韩世忠知道后,曾在洪泽镇埋下伏兵,想杀掉金使,只是最后做事不密没有成功。

  有先例在前,晃谦之不得不避让着韩世忠,生怕这位咸安郡王一时火起发怒惹出什么事端,惹不起总躲的起罢。

  教旁边童子满上酒,韩世忠举杯笑道:“老夫自绍兴十一年致仕,便再未曾问过朝事,不期今岁出了么这年轻的一个探花郎,教老夫遇上了!”

  安维轩倒也不再拘礼客套,以杯中酒敬了敬韩世忠,言道:“班仲生曾言:大丈夫无他志略,犹当效傅介子、张骞,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笔研,晚生不过是以舞文弄墨幸进,实难得以褒扬。”

  “探花郎竟这般看?”韩世忠对安维轩所言颇有些意外,说道:“本朝真宗皇帝曾作劝学诗、宰辅韩稚圭更言东华门外唱名方为好男儿,你这后生未免有些离经叛道了。”

  安维轩应道:“周礼保氏载言: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先秦儒家圣人徒要通五经熟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要熟习之,再看我大宋现下的士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更不要说是驾车御射了真宗朝代州进士李光辅舞剑而被勒令还乡,如此重文轻武,我朝失中原腹地亦在情理之中。”

  “早年老夫目不识丁,若听有人与老夫之乎者也的长篇大论,定是要将他拖将出去一顿棍棒伺候的,只是你这后生说话虽文绉绉,倒也入得了老夫的耳,与老夫所见也投缘的很!”听了安维轩的话,韩世忠笑了起来,又敛去笑容说道:“只是老夫自去了官职后,现下只静下心来参禅礼佛,不再过问朝事,做个闲散之人倒也自得。”

  “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听韩世忠言,安维轩想了想说道:“此两句赠与帅爷再也合适不过了!”

  “清与浊倒有,但哪有什么清与醒,老夫只求此生长不醉不复醒!”显然安维轩的话触动了这位帅爷,韩世忠面现苦笑之色,一杯酒灌入腹中,有意岔开话题:“自致仕后,老夫闲来无事忽有所悟,开始习字读书,偶有所感尝作字及小词,皆有见趣,你这后生是探花郎出身,可来评评老夫这词写的如何?”老友说到这里,韩世忠唤道:“童儿,将老夫的手稿拿将过来与探花郎看。”

  身旁童子应了一声,忙将书稿从书囊中拿了出来奉与安维轩。

  翻开书稿,上面仅寥寥几句词作,安维轩大略的看了一下,言道:“帅爷的词虽粗,然意自深,特别是这句自古英雄都是梦,为官,宝玉妻儿宿业缠。犹好,有若黑咕隆的天上出了星得,省悟的很。寻常的人触碰不到这种境界,惟有帅爷这般经历风霜的人物才写的出来。”

  听得安维轩的评论,韩世忠摇头自嘲道:“老夫终不是耍笔杆子出身的,还是教探花郎见笑了。”

  对此,安维轩叹道:“诗词能退得了十万金虏么,诗词能教国富民强么?诗词只会教一班读书人平步青去,将其养成脑满肠肥去榨取百姓膏血。”

  “你这后生,年纪轻轻怎尽是愤懑,不若读些佛经于山水间洗涤本心,才能褪去这烦躁之气!”韩世忠摇头道,转身一指对面山峰说道:“小友,老夫于对面飞来峰半腰,建了一座石亭,取名翠微,还叫小儿在在亭边题字又教人刻上,你可愿随老夫去耍乐?”

  绍兴十二年三月初五,离岳飞被害两个月零五天,在灵隐禅院正南,隔了滔滔溪流的飞来峰半腰,韩世忠那家了一座石亭,取名“翠微亭”,大抵是因为岳飞曾作过登池州翠微亭一诗,韩世忠激愤之余,也有为岳飞鸣不平之意。

  “帅爷还是饶了晚生罢,晚生任馆伴副使,这几日骑马押伴金人,股拐磨得尽是伤口,实是走不动了!”望着对面的飞来峰,安维轩不禁讨饶道,“待晚生这股拐好了,再去翠微亭玩耍。”

  口中虽是说,安维轩还是想去翠微亭看看。安维轩记得后世飞来峰上的翠微亭己不是原物,那山间溪流也断了流,撑死天也就是那些千年的古藤之间还点苍凉的意蕴。石亭东侧的山壁间有一处被凿平的痕迹,据说是韩世忠之子韩彦直所书的摩崖石刻题记,只是被人凿了去。无奈后世人在石亭前立了个标牌,上书:“亭侧石壁上有韩世忠之子韩彦直所书摩崖石刻题记”

  听得安维轩言,韩世忠立时哈哈大笑了起来,待笑声落下后说道:“怪不得你这后生有这般多书生无用的感触,原是因为这般缘故。”随后又细说道:“新手骑马不生其法磨坏双股虽属正常,但与鞍座也有很大关系,老夫回头送一副鞍辔与你……”

  听言,安维轩忙道:“晚生与帅爷萍水相逢,怎敢要帅爷之物!”

  韩世忠言道:“现下天下承平,老夫年纪也大了,又不需上马杀敌,留着那些行头做甚?”

  说到这里,韩世忠看了眼天色,起身说道:“现下时间不早了,你那股拐又骑不得快马,待进了临安城恐怕天色也要黑了,与老夫一同下山去罢。”

  从天竺山至临安城中间隔着偌大的一个西湖,绕过西湖路程着实不近,山里的山路又是难行,自然是早些下山为好。

  韩世忠居于西湖边上的一处庄园,此处庄园原本是徽宗朝时大奸臣朱勔所有,后因军功被赵构赐与韩世忠,连带着还有庄园周围的一千多亩地,并亲笔题词“旌忠”以示表彰,致仕后的韩世忠就从临安城里搬到庄园,一直居住于庄园之中。

  与韩世忠一路同行,安维轩不禁叹息,这位当年于沙场上叱咤风云的猛将现下与一闲居老叟无甚区别,闭口不言朝事兵事,谈及的也就是些佛法佛理,弄得安维轩不知如何应付。

  安维轩看的出来,自绍兴十二年以来,秦桧当权、岳帅被害,百官无不三缄其口,宋金和议更是大局已定对时局已经无力回天的韩世忠来说若不如此又能怎样闭口中不言朝事兵事,与往日属下不相来往,典型的华夏式避祸之道。

  进得临安城回到家中,稍做洗漱,忍着痛的安维轩胡乱的吃了两口吃食便趴在榻上,褪去下裳,只穿着衾裤等着自家谭娘子用盐水来洗双股间溃烂的地方,好教伤口与衾裤剥离。

  “官人……”安维轩刚刚趴好,便柱在在门外呼唤。

  “何事?”安维轩有些不奈烦的问道。

  柱三在外边回道:“官人,咸安郡王府派人送来一匹上好的骏马,现下就在门外等候,说是咸安郡王送与官人的,教官人出去应礼接收!”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gha.cc。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gha.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