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臣来向陛下请辞_诈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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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臣来向陛下请辞

  安维轩算是听明白了,自家娘子说了半天就是朝中有人常说的出使金国人员走私之事,对于此事安维轩也曾听说过一些的。

  使节走私,不外乎两种方式,一是借“私觌”的幌子,与金人私自贸易。另一种便是夹带。

  所谓的“私觌”还是绍兴议和前,赵构奉行妥协苟合时形成的陋习。

  于绍兴议和之前,所谓的“私觌”是用来贿赂金国重臣,以达到议和之目的。在绍兴议和之后,“私觌”逐渐演变成一种与金国接伴、馆伴使副的私自贸易,实际上也是一种半公开的走私。

  正副使可以借绍兴议和之前允许“私觌”走私,自是不屑于夹带,而夹带多为三节从人所为,夹带最多的货物却是铜钱。

  一缗铜钱是七百七十文,到了金国至少可抵宋的两三贯使用,所以有使人夹带铜钱到金,购买货物回宋,便可获取高额利润。正所为财帛动人心,有这般大的利润,这些出使人员如何不动了挟带的念头。

  自绍兴十二年宋金议和以后,出使人员走私己是一件公开的秘密,虽朝廷三令五申依旧是屡禁不止。

  金国不铸铜钱,市面上流行的货币多是宋及宋以前诸朝所铸的铜钱,再加上境内少铜,故而时有钱荒发生。

  事实上便是被金取代的辽国,立国二百一十余年也是极少铸币,自辽太祖“天赞”年号以后,除个别年号外,基本上每次改元都少量铸有年号钱。辽人铸年号钱并非是为了流通,而是将铸造本朝年号钱视为一种改朝换代的标志,借铸造钱币告示天下以此证明自己政、权的“正统”地位,政、治意议大于流通意义。

  商人趋利,谭娘子生于商贾之家,自小、便跟着学做生意,商业嗅觉自然敏锐,此时一双眼睛亦是火热起来。

  “还记得房契之事否?”

  安维轩轻飘飘的一句话,如盆冷水一般,瞬间将谭娘子赚钱的热情浇灭。

  “官人,您看谁来了?”就在这时,竹儿蹦蹦跳跳的跑到了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水牛……”看到竹儿身后的身影,安维轩险些跳了起来,很是欣喜的问道:“你怎来了?”

  突然间安维轩感觉到有些不妙,水牛虽说老实,但也没老实到三脚踹不出个屁来的地步,更没有久别乍见的那种兴奋感,面色更是沉重。

  水牛从身上摸出封印来:“师父他老人家教我来的!”

  “我爹他老人家近怎么样?”安维轩一边撕信封,一边问道。

  “水牛来了?”自家母亲得到了消息也进了屋来,连一向不进后宅的柱三这次也破了例奔了来。

  见张氏来了,水牛忙上前恭恭敬敬的唤了声师娘,又行了大礼。

  谭娘子忙去扶自家婆婆坐下,张氏望着信封很是殷切的说道:“轩哥儿,为娘离家的这么久,也不知你那父亲现下怎样了?信上怎么说的?”

  撕开信封,展开信笺,安维轩扫视了几行,一双眼睛瞬间红了起来。

  见安维轩面色不对,张氏有些忐忑起来:“轩儿了,信上写的什么?”

  觉得自家官人面色有变,谭娘子凑上前面与信笺上看了两眼,瞬间泪如泉涌,双手抓住安维轩的手臂哭道:“官人,你可要为公公与我那兄长主持公道呐……”

  听言,张氏只感觉天旋地转,若不是身边有竹儿、水牛扶着,人怕是就从椅子上栽掉下来。

  见这般模样,谭娘子顾不上哭泣连忙帮助自家官人、竹儿将婆婆扶到榻上躺好,那边莫小妾听到这边响声,也腆着隆起的腹部由丫头宁儿的搀扶下走了来。

  莫小妾现下怀有三个多月近四个月的身孕,腹部己经明显隆起,不再像之前那般闹孕吐,胃口好了,人也比之前圆润了一圈。

  看到莫小妾过来,安维轩一边以指压母亲人中,一边给自家母亲顺气,又以让宁儿将莫小妾扶到椅上坐下,关心道:“莫要动了胎气!”

  “婆婆这是怎么了?方才听说家里来了书信,一会怎变成了这般模样?”看着自家婆婆,莫小妾惊愕的问道,又见谭娘子泣不成,心中更是惊讶。

  又按人口又是拍背揉匈顺气,好半天张氏才悠攸的睁开了眼睛,长出了口气:“你爹他怎么了?”

  安维轩冷着一张脸正欲开口,自家谭娘子哭道:“有豪强欲强买我家田产……”

  “娘子住口!”安维轩冷冷的喝道,又指着水牛命道:“你来说!”事情的经过也很简单,谭家有几百亩上好的水田,有个唤做龚釜的豪强看中了,本月十六寻到谭家,欲强行买下,在家看守家业的谭娘子兄长又哪里肯卖,与那豪强的家奴吵将起来,得知有人要强买亲家的田产,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架式,安郎中又怎能不管,前去帮忙理论。

  不料那豪强露出凶恶嘴脸,将安郎中与谭娘子的兄长一并打伤了,安郎中只是受了些轻伤,那谭娘子的兄长就没那般好运了,生生被那豪强带人打断了腿骨。

  “报官了么?”安维轩冷冷的问道。

  “报了……”水牛回道,又支支捂捂道:“只是……”

  “从小到大都是这副德性……”柱三忍不住了,恨不得上去踹两脚:“有什么话你快说,吞吞吐吐的叫人心急。”

  “只是那吴县知县不敢管,平江府也不敢管,来咱家瞧了瞧师父,除说了几句好话,便俱在那装聋作哑……”水牛回道。

  安维轩不禁挑眉:“那人究竟是什么个来头,连府县都不敢过问?”

  “据说那人的职物是权监六部门,却不是真正的东家,而是以使臣的身份为真正的东家秦家管理在平江、秀州的田产,府县的两个老爷巴结还来不及,又如何敢管。”水牛回道。

  “真下原东家?”安维轩又问道:“秦家,哪个秦家?”

  水牛回道:“秦丞相家!”

  听言,安家一众人不由自主将目光落在了安维轩的身上。

  此时的安维轩紧皱眉头,在屋内来回踱了两步,又向水牛问道:“那人的身份是真的么,你说的消息可靠么?”

  “府衙与县衙的两个大老爷都来咱家了,又不敢管这事,又怕官人您记恨他们,所以私下里将这人的姓名与官职告诉了师父,我侍候在师父旁边也记得熟了,据说那姓龚的还有个哥哥,唤做龚鋈,也是与他一般为秦丞相家看管田产的。”水牛回道。

  顿了顿,水牛接着说道:“那些种咱家田地的佃户,得知师父被人打伤,提着锄头就要去与师父报仇,被师父拦下了。”随即又很是意气风发的补了句:“有一二百人,足能够打断那一群杀才的狗腿,师父就不该拦着……”

  “蠢货!”不等水牛说完,柱三对着水牛又是一声训斥,教训道:“多亏师父他老人家拦着,若不然那就成了民变知道么?到时候师父与谭家官人不止白白挨了打,连家中田产也要被没入官府,这一二百人怕是要被官军镇压,弄不好要砍头的……”

  水牛本就老实,又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只以为似乡下小农那般殴斗用拳头解决问题,却不知道这件事的水有多深,经柱三一顿吓唬,惊的整个人又蔫了几分。

  有长进,对于柱三,安维轩这样评介。

  听牵扯到秦桧,张氏擦着眼泪叫道:“轩哥儿啊,那秦相公权倾朝野,咱们是斗不过他的,你爹与你大舅兄虽受了伤,却没伤到性命,听娘的话咱们就忍气吞声罢!”

  沉默了半响,安维轩才应道:“孩儿知晓了……”

  ……

  八月二十五日常参朝。

  一连许多日未曾上朝的安大人骑着他那匹步伐风蚤的大青马出现在和宁门前,面色铁青一言不发的排进了百官的队伍。

  常参大朝会以礼节性事项居多,决策政事都在寻常的小廷议中做决定。本日也不例来,诸司在丹陛上像征性的奏了几件事,赵构在上面应了几句,走了过场了事。

  直到无人上奏,值殿的小内侍欲上前喊“有事上奏,无事退朝”时,一道欣长的身影走了出来,施礼奏道:“臣向陛下告假,准臣归家侍疾!”

  听声音,朝中臣子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说话之人,正是被选做出使大金国贺正旦副使、被“派去”熟习礼仪、许多日未曾上朝的承事郎差充礼部员外郎兼崇政殿说书的安维轩安大人。

  有心思细腻的人细数了一下,现下安维轩的散衔加官职再加临时派遣差事,一共是二十六个字。若是再加上借职官名的十五个字,一共是四十一个,怕是要用两张名帖才能写完。

  见是安维轩,赵构也是微微吃惊,问道:“安卿家双亲抱恙?”

  安维轩回道:“微臣的父亲在家乡被人殴伤,现下身边无人看护,臣父膝下只有臣一子,故臣来向陛下请辞的!”

  这是告假?这分明是来告状的!

  听得安维轩言,一众原本不甚在意臣子们立时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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